赤脚医生,是一个曾经让人感到亲切、温暖和慰藉的名词。20多年前,它获得了一个新称谓:乡村医生。不过,现在很多人还是愿意把这个群体称为赤脚医生。看上去,这很有些怀旧的色彩,但肯定不仅仅是为着怀旧。
在新中国的卫生史上,赤脚医生作出过不可磨灭的历史性贡献。有着不短农村生活经历的人,对身体病痛的记忆,往往与对赤脚医生的记忆相连。但显然,赤脚医生的价值,不仅扎根于个人记忆的深处,更体现在其所表征的时代风气,以及绵延至今仍惠及民众的历史功绩。有一定历史经验的人都不会否认,赤脚医生制度的普遍建立,意味着对人口占大多数的农民生命健康的强烈关注,意味着医疗资源向人口占大多数的农民的有力倾斜。
但时代的演进与共同经历的缺乏,往往容易[文]使人隔膜,既隔膜于历史,也隔膜于现实。[章]因此,如果有人认为赤脚医生只是一个历史[来]性存在,甚至努力使之成为一个历史性存在[自],一点也不奇怪。我也相信,赤脚医生必将[湖]退出历史舞台,但不是现在。换言之,在历[南]史使命完结之前,赤脚医生仍将以其广泛乃[长]至不断增进的价值,顽强地呈现出自身的当[沙]代性。
赤脚医生的当代性,不是意志的结果,正如[中]否认其当代性是意志不可能完成的任务。
在微观层面,赤脚医生的当代性来源于其内[医]生的价值,而民族性、认同性、便捷性、廉[康]价性又是其价值的主要源泉。农民居住分散[复]和农村熟人社会的特征,农民对中医中药的[理]认同,是赤脚医生存在的社会基础;而赤脚[疗]医生永远在民间的状态及低成本运作方式,[培]能快捷而有效地满足农民群众的一般医疗需[训]求。没有赤脚医生这一群体发挥作用,小病[学]不出村(乡)的目标就难以实现,而这种压[习]力无疑将向上传导并聚集。
在宏观层面,赤脚医生的当代性决定于国家[网]处于初级阶段的历史方位,决定于国民中有[文]8亿农民这一巨大的现实存在。新一轮医疗[章]卫生体制改革已朝着公平公益的方向起航,[来]但制度的推进与力量的渗透毕竟有一个过程[自]。对广大农民来说,在相当长的时期内,也[湖]难以超越低水平、广覆盖的农村医疗保障格[南]局。
人人享有基本医疗卫生服务这一目标的实现[长],注定是一个渐进的历史进程。在这个过程[沙]中,赤脚医生的必要性与重要性不会被湮没[中],而将进一步凸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