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没有法律的保障,美国多个州在七十年代初将针灸治病定为“非法行医”。加州针灸发展的最早推动者之一,李传真医生因“无照行医”在自己的诊所被捕,此事在当时成为轰动一时的社区新闻。李传真后来被加州针灸界称为“针灸之母”。
在美国,如果出现一个新生事物,没有现成[文]的法律和规定来约束,就可能进入一种“真[章]空”时期,出现既没有法律规定可以,也没[来]有法律规定不可以的局面。针灸70年代初[自]在美国开始流行时就处在这样一种“尴尬”[湖]局面。
没有法律管理给针灸的发展提供了自由,使[南]针灸处于一种无政府的“市场调节”状态。[长]“针灸热”使市场对针灸需求的骤然增加,[沙]很多人觉得有利可图,必然造成泛滥。因为[中]美国没有针灸执照管理的历史,谁都可以自[医]称为“针灸师”为人看病扎针。有的美国人[康]编造曾经获得“东方医学博士”学历,实际[复]上查无此校;也有的华裔谎称自己为“祖传[理]针灸师”,其实根本无法核实;还有的人几[疗]个月前还在唐人街餐馆做大厨,去了一趟香[培]港回来就成为“针灸大师”。当然,大多数[训]当时改行从事针灸的业者都多少有些中医或[学]医学的背景,少数有较深针灸造诣的人士则[习]如鱼得水,不失时机地投入到美国的针灸热[网]带来的商机中。但是,这些在美国的“自封[文]的针灸师”都遇到一个共同的问题,没有法[章]律保护。
在针灸热的初期,针灸显然是处于“卖家市[来]场”,“消费者”如同无头的苍蝇,到处寻[自]找针灸师,针灸开业者一般不用担心缺少“[湖]买家”。只要治好几个患者,有点知名度,[南]就会有源源不断的患者上门,生意好的针灸[长]师财源滚滚,日进斗金。虽然在市场调节的[沙]状态下,消费者的利益和安全得不到保护,[中]但由于针灸本身风险很小,所以对消费者来[医]讲,法律并不是他们最关心的问题,要紧的[康]是到哪里去找能治病的针灸医生。
1972年,由本森西医师创办的纽约第一[复]个“针灸中心”在曼哈顿挂牌开业,诊所雇[理]用了6位亚裔针灸师。不到一周,中心就接[疗]到了8千多个全美国和世界各地的电话预约[培]。当时一般西医诊所每天只看10-20个[训]病人,8千多病人预约扎针灸,确实是个天[学]文数字,加上媒体的渲染,此事件当即引发[习]美国医学会和医疗管理部门的担忧。
面对突然出现的“针灸危机”,纽约医学会[网]当时连日开会讨论对策,决定对纽约医疗管[文]理和执法机构施压,修改法规条例,将针灸[章]纳入“医学治疗”,针灸的消费者自然就成[来]为“患者”,这样没有医生执照的人扎针就[自]成为“非法行医”。政府部门对法律规则的[湖]修改,为执法部门提供了依据,于是就出现[南]了1972年纽约市警察局逮捕针灸师,查[长]封中医诊所的事件。
据美国针灸学会会长洪伯荣针灸师回忆,曼[沙]哈顿针灸中心开张后不久的一天上午,洪医[中]生来到曼哈顿诊所,看到门前有很多人和车[医],他刚进诊所就在走廊被一个护士拉到一旁[康],告诉他“警察正在抓人,赶快离开”,洪[复]医生没敢进办公室就从地下室的后门溜走了[理]。原来纽约警察局奉命查封非法针灸诊所,[疗]以无照行医的罪名带走了所有针灸师,由于[培]赶得巧,洪医生成为诊所中唯一幸免的针灸[训]师。据另一位针灸师李耀武回忆,法院的起[学]诉书是1972年11月19日送达诊所的[习],正好是尼克松连任总统的第二天。与此同[网]时,法院还冻结了诊所的银行账户,使他们[文]在纽约继续行医的计划彻底破灭了。后来几[章]经周折,因为病人的抗议,新闻媒体的报道[来],律师的努力及纽约总检察长的斡旋,纽约[自]医疗局才同意撤销起诉。针灸诊所关闭后,[湖]为了寻找新的出路,他们写信给美国50个[南]州的州长,询问是否可以到该州开针灸诊所[长],最后只有华盛顿特区的医疗局主任回了信[沙],欢迎前往行医。
“官方取缔针灸”的行动在美国影响之大,[中]《时代》杂志特意以此为题于1972年1[医]2月18日发表了一篇报道。文章中介绍了[康]纽约唐人街的一位姓吴的针灸师,他诊所开[复]在曼哈顿唐人街勿街11号,过去来诊所看[理]病的人都是附近的华人。自从美国医学代表[疗]团访华带回有关针灸的消息以后,吴医生的[培]诊所突然门庭若市。从凌晨4点多就有人从[训]外地赶来排队,诊所开门时,记者看到已有[学]35个病人在等待针灸,其中没有华人。可[习]是,就在12月中,纽约当局突然命令吴医[网]生关闭他的诊所,理由是有关管理部门已经[文]认定针灸属于“医学治疗”,没有医生执照[章]者不得针灸,另外还有十多个纽约的针灸师[来]也接到了同样的取缔令。记者了解到,很多[自]接受过针灸疗的患者感到十分气愤,认为纽[湖]约当局的决定根本不是出于医学的原因,也[南]不是出于对患者安全的关心,很可能是医学[长]团体从中作梗,害怕针灸医生抢走他们的病[沙]人。
同样的事情也出现在美国的西岸。据加州资[中]深针灸师李传真医生回忆,她早年毕业于新[医]加坡针灸学院,1969年移民美国。美国[康]出现针灸热后开诊所为病人针灸,患者越来[复]越多,每天要看70~80个病人。可是,[理]在里根州长否决了针灸合法化提案的第二天[疗],一大早警察就来到她的诊所,当着十几个[培]病人的面把她带走,罪名是“无照行医”。[训]开庭那天,她的数百个病人到法庭抗议,说[学]他们都是经过西医治疗无效,才转向针灸并[习]得到了帮助,他们有权利选择针灸疗法。法[网]庭面对挤满屋子的患者,不知所措。其实,[文]就连法官的妻子都是李医生的患者,法官也[章]知道李医生是个好人,最后只好裁定针灸只[来]能作为实验项目进行,罚款500美元,将[自]李医生释放。此事在当时成为轰动一时的社[湖]区新闻。
美国对无照行医的监管和处罚由各州的司法[南]部门处理,但医疗器具的管理则由联邦的食[长]品药品管理局(FDA)负责。FDA在7[沙]0年代初就声明针灸针是未经审批的“医疗[中]器具”,不得随便生产、买卖和运输。FD[医]A于1972年8月在海关扣留了五批来自[康]中国的针灸针。
加州的知名针灸师梁传播医生从中国购买的[复]针具被FDA查出后,遭到海关的扣留。针[理]灸师难做“无米之炊”,行医受到影响,只[疗]好求助当地议员干预。议员写信到美国食品[培]药品管理局询问,FDA根本不理睬。最后[训],议员也无奈,只能给梁医生回信说,FD[学]A是按法律办事,别无选择,这些针灸器具[习]将会被退回到发货国。
没有法律的保护,令中国针灸初到美国就遭受了“当头一棒”,如同《时代》杂志所述,针灸热顷刻就成了“泄气的皮球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