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时代》杂志于1973年4月同时报道了美国内华达州通过“中医法”和中国领导人邓小平低调复出的消息。两则看似毫不相关的报道,却因后来中国改革开放的主线自然地连到了一起。内华达州的“中医法”是西方的第一部中医法,将中医、针灸和中药全部合法化,历史影响深远,起到了星火燎原的作用。
1973年美国内华达州针灸示范安排在卡[文]森市最大的一间旅馆赌场的二楼会议厅里,[章]距离州立法大楼只有一街之隔。经游说公司[来]和媒体的宣传,针灸示范在当地广为人知,[自]志愿者源源不断,以至一票难求。在一千多[湖]自愿接受针灸治疗的民众中,有70人入选[南],后来还有很多人不请自到。陆易公医生从[长]早上8点到半夜不间断地看病人,每周6天[沙]。
反对者马上开始攻击,说中选者是受雇用的[中]假病人,疗效不可信,但针灸的神奇效果令[医]这些无稽之谈不攻自破。有一位拉斯维加斯[康]的老太太,股骨头骨折后做过两次手术,已[复]经7个月不能走路了,医生告诉她还需要做[理]第三次手术。当着30多位立法议员及电视[疗]台、电台和报社记者的面,只经过一次针灸[培]治疗,老太太不用任何帮助就能下地行走,[训]以至人们不得不请她停下来。
还有一位并没有预约的患者专程从芝加哥飞[学]过来,他患有不能自控的痉挛性摇头症,久[习]治不愈。据他自己讲,过去10年里,他的[网]医疗费账单高达2.3万多美元,这一次,[文]也是自己最后一次机会了。陆教授为他扎针[章]仅仅几分钟,痉挛就明显缓解。
类似的病例还有很多。在公关人乔伊斯看来[来],真正的突破发生在第二天的晚上,民主党[自]参议员追库里出乎意外地问陆医生是否能给[湖]他治疗一下,因为多年来他的手臂一直举不[南]过肩。不一会儿,人们发现躺在床上的州议[长]员身上扎满了针。第二天,追库里在立法委[沙]到处给人展示已经好了很多的手臂,他一共[中]接受了4次针灸治疗,多年的痛苦就消失了[医],坚冰就这样被攻破了。
记者阿姆斯特朗从1965年起就患有梅尼[康]埃氏症,经针灸治疗后,他将治疗结果发表[复]在报纸的头版以支持中医法案。阿姆斯特朗[理]的内弟,几年前在煤矿爆炸时听力受损,经[疗]过12次针灸治疗他就把助听器给扔了。还[培]没等两周的针灸示范结束,就已经有20多[训]个立法议员接受了针灸治疗,他们的病症从[学]背痛到胃溃疡,不一而足。
乔伊斯介绍说,他忽然发现自己的位置掉了[习]过来,好多立法议员主动找他帮忙,问是否[网]能请陆医生为他们的夫人、丈母娘或慷慨的[文]捐款人治一下病。乔伊斯说:“我到卡森市[章]本来是做公关游说人的,没想到后来却变成[来]了一个慈善牧师。”
相反,西医们在州立法会作证反对中医针灸[自]提案却受到了议员们冷冰冰的待遇。内华达[湖]州医学会会长沙迪医生说,当他在辩论时说[南],我们对针灸了解得还很少,这是未经验证[长]的疗法,还需要进一步研究时,一个参议员[沙]竟打断他的话说:“你们这些医生一直在故[中]意拖延,我们这些议员要给你们做个样子看[医]看事情应该怎样办。”会议主席还在一旁帮[康]腔说,你只有30分钟,赶快讲。
正当陆医生在立法院对面用针灸创造一个个[复]“奇迹”时,州参议员会议已经开始讨论中[理]医合法化提案。当针灸示范尚未结束,参议[疗]员们就以20票赞成0票反对的结果完成了[培]他们的工作。
按照法律程序,下一步要州众议会通过。提[训]案由州众议院健康福利委员会主席,黑人民[学]主党众议员贝内特提出。贝内特自己也接受[习]了针灸治疗,他说:“议长先生,我们将要[网]讨论的这个提案十分特殊,支持本提案的证[文]人们以亲身经历说明这个疗法的作用,这是[章]患者的希望,穷人的梦想,我强烈要求通过[来]。”果然,提案以34比2顺利通过。毫不[自]奇怪,反对的两人之一是位医生众议员。
据报道,法案讨论之前,在近60位立法委[湖]员中,有一半人接受过陆医生的针灸治疗,[南]还有更多的人因为看了针灸示范而转变了看[长]法。众议员斯密斯说,经针刺前额和鼻子两[沙]侧,困扰了他20多年的鼻塞消失了,而他[中]夫人也很感激,因为议员晚上不打鼾了。另[医]一个议员说他童年时就有的膝关节疼痛,经[康]针灸治疗也已经好了。很多选民甚至恳求议[复]员为他们预约一个针灸的机会,一位议员的[理]秘书说,简直就像天使来到一样。
怀疑者则质问立法委员接受免费针灸治疗是[疗]否合适,并指出针灸示范和此提案的背后支[培]持是一个叫美国针灸学会的公司,如果法案[训]生效,该公司将会通过针灸赚钱。对于接受[学]免费针灸治疗,议员瑞格吉解释说:“我们[习]没有人懂得针灸,我们想最好的办法是亲身[网]尝试一下。”
最后一关是州长签字。在等待期间,美国医[文]学会声明内华达州立法议员完全忽略了他们[章]的意见,沙迪会长找到州长要求施行否决,[来]但得到的答复是:没有理由,太晚了。
1973年4月20日,美国第一个“中医[自]法”在内华达州诞生了。法案从正式在州立[湖]法院提出到州长签字生效,仅仅用了5周时[南]间,堪称神速。三天后,《时代》杂志发文[长]介绍,内华达州通过了美国第一个法案承认[沙]中国医学为“专科职业”,州立法委员会几[中]乎全票通过将针灸、中草药及其他中医疗法[医]合法化。法案要求成立独立的州中医管理委[康]员会,允许没有医生执照的专业人士申请针[复]灸、中草药和中医执照,合法行医。
对于要控制整个医学界的西医学会来讲,这[理]是一个不祥的开头。后来,美国其他州也效[疗]仿内华达州,将中医或针灸分出来单独立法[培]管理。比如,加利福尼亚州于1975年7[训]月通过了针灸职业合法化提案,规定7名中[学]医管委会委员中要有5名是中医,西医不能[习]超过2人。纽约的第一个针灸法案也于19[网]75年8月9日通过,于1976年4月1[文]日发出第一批针灸师执照。纽约州主管医师[章]执照的执行秘书默纳汉先生后来介绍说:“[来]当时在纽约立法史上还是第一次把医学分割[自]出一块,将针灸单独立法来管理,但后来实[湖]践证明这样也不错。”随着各州相关法律的[南]不断完善,中医针灸师独立行医的权利就这[长]样在美国逐渐得到了法律保障,一直发展到[沙]现在,形成中医针灸师在大多数州都可以独[中]立行医,在50个州中有44个州有独立的[医]针灸法律的局面。
内华达州于1973年通过的中医法案有三[康]个特点:首先这是全美国,也是西方第一个[复]中医法,史无前例;第二,合法化的内容是[理]中医,包括针灸和中药,而不仅仅是针灸;[疗]第三,法案承认中医的独立地位,没将中医[培]设置于西医控制之下。
内华达州中医法案给当时为法律问题困扰的美国针灸界带来了希望,充分显示了民意的力量。因为陆医生的卓越贡献,人们后来称他为内华达州“东方医学之父”。而对于斯坦勃律师的贡献,重读历史的人都会同意,他不愧为“美国中医立法第一人”。美国立法接受中医的另一个意义是对中国传统文化的肯定,用法律形式承认中医是专科职业,充分说明不分文化背景、种族及肤色,只要有价值的东西,就会被接受和传播。